明月幾時有?把酒問青天。

不知天上宮闕,今夕是何年?

 

兩年了,親愛的孩子。兒童節快樂!

三天前是你的生日,而我卻不知道該送你什麼禮物,你喜歡汽車嗎?他們說我做的汽車模型很棒,你應該要有一台的。我真希望等你夠大的時候,我能夠親自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每一件事情。

我偷偷地,將你喚作... 。常想,如果...如果。如同生命是一顆苦澀的果實。

你生日的那一天,我帶著一群比你大很多的孩子出門玩。我並不怎麼想玩,最近我總是想著你,和一些我喜歡的人,還有我現在的生活。那一些大孩子是幾個比較常來找我的學生,和他們在一起,看他們玩著各樣的牌戲,聊著各樣的奇怪事情,總是容易讓人忘記時間。我常常聽著他們說話,並且感覺到,只有同他們應答的時候,我才和他們在同樣的時空中。大部分的時候,仍然只是我一個人默默地在想著事情而已。

我這個年紀的男人,大概都忘記該怎麼玩了,我想。所以上帝才會派孩子來,重新教他們怎麼玩。可是祂這麼快就把你帶走...我那些已經背起來的重量,還不知道要往哪裡放。

在你離開之後,我有試著自己一個人去玩過。小時候我渴望的每一件玩具,現在我想要的每一件東西,我幾乎都買了。可是,卻常常玩著玩著,突然清醒過來,看著手邊的玩具,卻感覺距離童年如此的遙遠,而現在又是如此的寂寞。

凌晨,我擱下卜洛克的小說,書頁停留在最後一句:她這麼寂寞能去哪兒?她會去公園,跟鴿子說話嗎?我躺在床上,想像以後的生活還可能變成怎樣…半夢半醒間,房門開了,天使走過我的床前,一身柔軟的白衣,輕聲的和我說話。我忘了我們談些什麼,只記得,我該去一個地方而沒有去的懊惱,還有我和她說話的樣子,彷彿第一次見面。

回程的時候,特地選了一條靠海的公路,整理心情。在海邊走路或開車可以整理煩惱,聽波麗露也有一樣的效果,可惜我手邊一張CD都沒有,車子的CD唱盤,也壞了一年多了。親愛的孩子,你也把唱盤帶去聽了嗎?

車上幾個大孩子,在聊著同一首歌,到底是誰唱的好聽。我聽到鄧麗君的名字,想到她唱的一首歌,歌詞裡有”但願人長久”這麼一句。那原來是蘇軾的詞,我只記得這些,卻無法想起完整的詞。和著他們的談笑聲,我反覆的默唸著:但願人長久。

回到家之後,翻出鄧麗君的唱片,靜靜的聽了一遍。我找出歌詞,解讀它的意思…我想知道我的人生和這詞會不會有什麼不同。過了不久,我又多知道了一件事:我們家又即將搬回你原來初生的地方,那也是我成長的地方。只是這一次,只有我會留在這裡,在一分為二的生活裡,繼續工作。

 

但願人長久

詞牌:水調歌頭   蘇軾 詞

 

明月幾時有?把酒問青天。

不知天上宮闕,今夕是何年?

我欲乘風歸去,

唯恐瓊樓玉宇,高處不勝寒。

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間?

轉朱閣,低綺戶,照無眠。

不應有恨,何事長向別時圓?

人有悲歡離合,月有陰晴圓缺,

但願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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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究,還是沒能夠在室內昏黃的燈光中,將舞者靈動的身影留下。

相機性能是一回事。主要還是沒有特別想拍什麼的感覺。也許是前些日子被批評的,關於工作的態度和效率的問題...帶給我的衝擊太大,一想到要把事情做的又快又好,就失去信心。8700整晚都切在P檔,我連怎樣換到快門先決模式都忘了,就這樣糊亂拍了一堆。

我不是那種可以把事情做的又快又好的人,這一點,幾乎已經成為我這個人的一部份了。並且,為了在生存與生活之中那麼一丁點空間裡尋求意義,我學會了一套可以把事情做的好但是慢的方法。這不是什麼傲人的事,沒有人會稱讚別人把一件該做的事處理的又慢又好。我知道。

我會為了這種選擇付出代價。我知道。

我不知道的是,意義是否如我想像的如此重要?我是不是能夠,把事情做的又快又好又有意義,然後多留一些時間體驗人生的愉悅?

今晚,拍不出好相片。我會再找一台更快更好的NIKON,然後慢慢的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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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華今天終於到了。之前在北京見過他一次,來到台北,人看起來還是那樣的質樸直接。

辦公室和約他在附近的英國茶店餐敘。雖然點餐時,因為茶店的小姐堅持要完整介紹她家的茶飲,花了些時間,但大致上還算是相談甚歡。

餐後,我邀他到家裡帶些日常用品回去,還有些水果,想幫他省些生活費,他直說別麻煩,很客氣。

人不一會就被樓下的車接走了。我回到房間,突然覺得落寞。

彷彿,自己拼命塞東西給人,原來是為了填補那些人不曾給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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